肥喵Freya

重头再来的更名写手,LOFTER新人。清水派(?)

谁一无所知 2

        有着干热温度和带着潮湿汗液的夏天仿佛才是昨日,一转眼就已经是冬天了。
        欧阳的行李从大学直接打包到日本,常用的物品早已堆满了房间。他向来拖延,东西自然是应季拆就好,剩下的箱子被他堆放在门口的榻榻米上,数月未动。今早出门时,欧阳还扫了一眼。
        东京已经变得寒冷。六七摄氏度的天气,欧阳裹着大衣走在急色匆匆的行人中间,人与人保持着该有的距离,并不能增添一丝温暖。一阵凉风吹来,卷过欧阳裸露在外的脖颈,霎时间他就打了个冷战。
        顺着人流排队进了地铁,欧阳终于暖了起来。隔壁一位穿着深重的墨蓝色大衣的男生戴着一条斑马条纹的围巾,此刻他正努力把下巴藏进围巾里去。欧阳并不是一个善于观察环境的人,然而却不知为何,仿佛是这个男生的穿搭吸引了他的目光,直到他下车了仍觉得有些恍惚无措。
        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遗忘在记忆中了。
        即使再冷的天气,光腿穿校服的日本女孩子都是习惯的。但作为土生土长的中国人,欧阳穿着T和大衣,仍然冻得瑟瑟发抖。他后悔起了自己的拖延症,以至于那箱直接运来的秋冬衣物仍旧码在榻榻米上,他没能穿上更厚的卫衣内搭。今天的大学校园里,每个经过他的男生看起来都比他温暖,有一半的人围着各色围巾。
        欧阳的脖子更冷了。
        下午回家后,欧阳急匆匆地搬弄起被他有意忽视的箱子来。他搬了一个,看到下面箱子上高述曾写下的物品标签,心突地一动。再搬开一个箱子,写有秋冬衣物的字样就露了出来。
        欧阳去卧室拿了把剪刀拆箱子。他是独居,四周是居民区,平日里就十分安静。一时间,欧阳只能听到剪刀划开胶带的声音和他愈发加快的心跳声。
        我是怎么了?欧阳想。
        每一条胶带都被从中间裁开。其实不需要裁的那么精细,还剩一部分的时候就足以用手打开箱子了,可欧阳坚持裁的完整,仿佛有意拖延。
        我在干什么?为什么非要裁完?
        混乱占据了欧阳的大脑,他的思想无法分析他的本能。即使拖得再久,胶带总有彻底裁开的时候,欧阳放下剪刀,静了片刻,这才伸手打开。
        “轰”的一下,欧阳脑海里的混乱炸开了。他看见高述在纸箱内侧写的字,这让他想起了五个月前他自己想说却又不曾说出口的同样的四个字。
        那只不过是一句毕业快乐。
        他已经想起了他遗忘了什么在记忆中。
        红色印有羊驼图案的卫衣,白色暖融融的连帽衫,高述将他的衣物叠的整整齐齐,连同高述的墨蓝色围巾放在一起。
        曾经因为复杂不能体悟思考的碎片又重新粘合起来。欧阳保持着僵蹲的姿势,迟了五个月后责问自己:“我是不是该说毕业快乐?”
        房间里欧阳的自问声一闪而过。他被自己的声音惊出脑内思考困境,接着意识到他再一次欺骗了自己。说出口的并非他真实所想,只是他已经习惯了简单的思考和面对复杂情形就适用逃避。
        他记得他们看星星的夜晚,记得高述的围巾。他甚至记得自己名义上丢失的校园卡,他知道那是高述拿走的。
        这个纸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,藏了这么多过往心事。可欧阳最擅长逃避心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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